纪念科斯：中国边缘革命已远去

从来没有一个经济学家的离去能在新浪微博上留下50页粉丝的怀念。科斯做到了，他从未来过中国，却在中国经济领域成为明星。他唯一针对中国的专著及其关于中国有政府推动的改革和“边缘革命”的改革双源说，获得了高度认可，却也不乏争议。和讯评论中心认为，科斯的中国改革双源说更多是对过去改革成果的总结，也正是国人良好的希望，却不是今日中国最为现实的问题。

1910年出生的科斯，以在1960年代的研究成果，在1990年以81岁高龄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，并在1988年之后的中国获得广泛影响。其原因之一是其理论的经典性，之二则不得不说是中国的经济改革滞后。与其说科斯的思想征服了中国，不如说中国学界千方百计找到了契合自己改革实践的理论。因此，周其仁感慨：“对于我们喜欢的经济学家和他的思想来说，影响力总是不够大的。不过，科斯和在他前后被引进中国的经济学家相比，他的影响力更为持久。”

科斯一直关注和研究中国的改革。但真正意义上专门研究中国的著作只有一本《变革中国》。在这本著作中，他首次系统提出对中国改革的看法。他和合著者王宁认为，中国改革过去35年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功，主要原因是中国存在两个改革：一个是中国政府推动的改革, 另一个是“边缘革命”。真正改变中国经济面貌，把市场的力量和企业家精神带回神州大地的，是边缘革命。这包括分田到户、乡镇企业，也包括个体户和深圳等经济特区。这些力量虽然处在社会主义的边缘，却是中国经济改革的主力。

这一判断在实践结果上得到了认可，但在两个改革的重要性上以及对现实和未来的影响上，却存在广泛不同的看法。

西方对中国改革研究普遍认可的是国家资本主义路径，强调政府的作用。而中国的学者事实上也高度认可政府在改革中的重要作用，侧重于研究国家战略调整背景下的政府使命变化，以及由此带来的分权和各种改革。民间的力量被认为是相对不那么优先的，是在政府变革的前提下的产物。

和讯评论中心认为，中国最终走向市场经济，需要来自民间力量的成长。但在眼下，政府的变革决心和重要性却比前30年的改革更为迫切。这一问题与科斯提出的思想的市场一道，首先要取决于社会变革和政治改革。过去改革积累的产业经验正在日益接受着市场严酷的考验。在改革中崛起的企业家也面临着艰难的市场和立场抉择。边缘革命与其说更为繁荣，不如说更为低迷。东亚韩国和台湾地区过去30年走过的道路表明，政治变革是彻底走向市场经济绕不过去的弯。

今日，我们缅怀科斯，暨怀念科斯理论对中国改革的巨大贡献，也希望中国的经济学研究在科斯的基础上深入发展。我们也希望，中国改革将来更多由民间力量来驱动。